日前,在浙江省臺州市臨海市白水洋鎮,臨海市首屆和美鄉村籃球聯賽開賽。近年來,鄉村籃球聯賽在貴州等多地流行開來,不少人模仿NBA(美國男子職業籃球聯賽)、CBA(中國男子籃球職業聯賽)等簡稱,稱之為“村BA”。臨海“村BA”的特別之處,在于它是覆蓋全市范圍的籃球賽事,在19個鎮(街道)舉辦比賽,共有600多支村籃球隊參與角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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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些年,球賽給臨海的鄉鎮帶來不少改變,村里積累了辦活動的經驗、帶動村風村貌改善等。白水洋鎮希望用體育搭臺,推動文旅融合和相關產業的發展。
最草根的籃球賽
白水洋鎮的籃球氛圍很好,每個村子都有自己的籃球場。7月25日,記者晚上8點多趕到雙樓村的比賽現場時,村里唯有村子中央籃球場燈火通明,加油聲和歡呼聲此起彼伏,隔老遠就能聽到。
雙樓村的球場并不大,整座球場四面設5級臺階,大約可容納2000人觀賽,看臺底部的空間設置了淋浴間、更衣室等設施。根據賽程,比賽日每晚安排三場比賽,從晚上7點半一直打到深夜。當晚比賽在幾支乙級球隊之間展開,比賽不算激烈,但精彩紛呈,快攻、三分、沖突、逆轉、絕殺,幾乎集齊了所有戲劇性的元素。
記者驚訝于這樣的熱鬧氣氛,一同觀賽的村民卻不以為意。他們告訴記者,前不久的開幕式,球場涌入了約5000人看比賽,看臺站滿了人,有的人只能在球場外圍坐一圈通過大屏幕看比賽,“那才叫熱鬧哩!”白水洋鎮籃球協會秘書長洪昌波記得,從2017年白水洋鎮首屆籃球聯賽開始,村民們的熱情就很高漲,“我們的球賽相當于全鎮每年的體育春晚,球賽一開場被圍個里三層外三層都是常態”。
在白水洋鎮籃球協會副會長王英杰看來,白水洋鎮“村BA”能持續火爆,最大的秘訣是本土化。從辦賽伊始,他們就約法三章,只允許本鎮居民或本鎮居民的親戚參賽,各支球隊嚴禁招募“外援”“槍手”。這樣一來,既加強了球員與村民的聯系,也確保了球隊的延續性——避免一家獨大的“超級球隊”出現。辦賽至今,鎮里每年的冠軍都是不同的球隊。
王英杰自嘲,他們辦的是“最草根的籃球賽”,“自家的子侄、親戚去打籃球賽,哪有不去加油助威的道理”。王英杰向記者談及辦賽的初衷,他說:“我們哪怕比賽水平不高,但要讓我們老百姓關注、關心,讓村子里的年輕人主動參與。”
“村BA”的新起點
“村BA”究竟能為鄉村帶來什么?白水洋鎮宣傳委員趙平波認真地回答:“我們平時特別喜歡講帶動作用,但我覺得體育的初衷就是為了快樂,而不是承載太多內容。”
記者在現場看比賽,比賽結束后,村民們互相調侃交流,還熱情地和記者打招呼。王英杰給記者舉例子,小時候,戲曲等民俗活動是熱鬧的代名詞。每逢節慶,“看戲”都是繞不過去的關鍵詞,甚至衍生出了“看戲飯”等,成為鄉鄰之間走親訪友、溝通情感的好契機。后來,有人外出打工、做生意,關系也就逐漸淡了。直到重新組球隊、打比賽,為了冠軍的目標努力,他們仿佛找回了兒時的熱情。有的人認識了新朋友。比如,還在上大學的王一江通過球賽認識了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,正計劃一起開展電商創業;有村民因此擴大了朋友圈,農特產品的生意更加紅火。
籃球賽已經成為串聯起個人與家鄉之間的紐帶。每年七八月份,在外求學、務工、做生意的白水洋人紛紛回鄉,為籃球賽出錢出力。專飛國際航線的飛行員錢佳波,為了回鄉參賽,早早向公司提交申請調出休假時間。還有很多鄉賢贊助各支球隊,支持家鄉辦比賽。記者發現,球場看臺前圍了一圈贊助商的廣告牌,還有賽事的冠名商,都是從鎮里成長起來的企業。
經過多年的發展,“村BA”日漸成為白水洋鎮的一張文化招牌。趙平波想尋求改變。比如,為了擴大比賽影響力,他和王英杰們正謀劃“擴軍”,稍稍放寬參賽球員的準入門檻,爭取讓更多人參與進來。想得更遠一些的,臨海市文廣旅體局相關負責人提出,可以將白水洋鎮的精品體育賽事統籌規劃,加強文體旅互動,推出運動休閑旅游精品路線等,促進鄉鎮發展走出新路子。同時,還可以以此為契機,積極開展鄉賢項目回歸工作。
近年來,隨著“村超”“村BA”“村排”等興起,一批鄉村體育賽事備受關注。在長三角,這樣的賽事并不鮮見,并且多有歷史傳統。比如,嘉興市秀洲區王店鎮的村級足球聯賽已舉辦多年,還成立了村級足球協會;紹興諸暨是全國“擁有標準籃球場最多的縣級市”,縣域鄉村籃球賽歷史悠久;蘇州昆山巴城鎮農民籃球隊獲得全省亞軍,將出戰全國賽等。
很多人喜歡“村BA”,就喜歡那種自下而上生長的活力,喜愛它根植于民間的純粹和鄉土氣息,將人們聯結到一起。但他們更期待的,是更多人和人才回歸鄉土的故事。有了人,鄉村才有生命力。
文/朱凌君 姜易杉
編輯/倪家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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